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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曾有一个小偷光顾他家,偷东西时突然发现康成正睁着眼睛与自己对视,锐利的目光直刺心底,小偷越来越害怕,最终落荒而逃。 现在那钢针一般的目光就凝固在义明的心里。 义明在心底痛斥自己的软弱,可是。 ——我不想再被什么人牵着走了。 不想再为谁奔波。 不想再跟什么人去跋山涉水。 说这是因为尚未进化完全而残留的劣根性也好,斥责自己是永远无法成为真正强者的小丑也罢。 悲怜自己是无法痊愈的残疾者也无所谓。 我只想一个人,只想静静地站在世界的角落里。 控制着自己的心不偏离轨道。 不想再为谁而感动…… 您可以嘲笑我是弱者,但唯有这样我才能保有自己的心。 惟有这样,我才能继续呼吸…… 如果,能够杀掉自己灵魂里一切名为“感情”的东西,只留存活下去的意识,对誓言的执著,和与日俱增无穷无尽令人近乎发狂的思念,就好了。 就可以心无旁骛地活下去。 就可以不问世事,不跟任何人发生联系去实践承诺了。 在唯一的信仰面前。一切都是无足轻重的虚妄。 那样还比较轻松。 可是,如果这样,您一定会讥讽我的肤浅。 ——你的信仰,只是自我满足的工具。 只要是为了活下去,信仰就可以与最大限度的自私互换。 只要看着一个目标就可以了,别的都无足轻重。 别人的生死,就跟花落花开一样。虽然不至于落红无情,但始终只是心外之物。 可是,如果是您,一定会被衰败刺痛。 当我的世界里只有您的时候,您的世界里却不只有我。 我只是您的一部分。卑小的一部分。 即使知道您要去向何方,无力如我,永远不能拉住您的手,将您留下来。 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彼此心意相通,明明互相理解,想给对方幸福,却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 因为我连您的一点点强悍都不及,无法成为您的上帝。 所以,只能仰望着您的信念。 所以…… 连一丝一毫的逃避都做不到。 义明微微偏过头,背光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接受别人的好意,对你来说就这么难么? 义明手中的手帕,在松野看来有千斤之重。 会伤害到自己吗? 所以那么害怕。 会被背叛吗? 所以才拒绝。 然而面前的男人背靠黄昏的余辉,静静地看着自己。沉郁的目光无言地卸去自己身上一件又一件铠甲。 事到如今,还要有逞强的必要吗? 伪装总有露馅的时候,何况是人的心,到了极限就会撕裂。 使劲吸了吸鼻子,尴尬地伸出手轻扯过那块手帕,粗声嘀咕着“谢谢”。很不好意思,心里又觉得害羞。一只手将手帕粗鲁地捣在鼻子下面,另一只手变得多余,无处可放,只好塞进裤子口袋。 这一生中,坦然接受别人的好意,次数屈指可数。就算接受下来,多半不是觉得不想欠人情就是怀疑被人利用。 到这份上,才第一次感到,坦率地依赖别人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只是一块手帕。 太迟了吧。 从手帕上,传来好闻的男用香水的味道。不知道什么牌子,只觉得这味道极适合走在前面的那个和蔼稳重得不可思议的男人。 车内广播告知前方返程的路上没有交通堵塞。某个当红的少女歌手甜美的嗓音伴着时下流行的音乐轻快地跳动。正面玻璃上雨刷拼命地左右摆动,竭力拨开汹涌而下的水幕。 雨终于下下来了。 大地笼罩在雨水的味道和泥土草木的腥气中。 松野坐在副驾驶席上,手里攥着蓝灰的手帕。 义明缓缓驾驶车子。 身边的空气里传来不安的颤动。旁边的男人不知几时起好象受了寒似的抖动着肩膀。 过了一阵,响起呜咽声。 男人将手帕胡乱握在掌心,双手捣住脸,崩溃地哭起来。 外面一片雾气蒙蒙。灰色的雨水像汹涌的山洪沿着车窗倾泻下来。 所有的声响都被雨声吞没,然后淹没在寂静之中。 东京还是夜空无云。与前夜相比无甚大变。 跑了一天一夜,两人都疲惫不堪。回到公寓,松野瓮声瓮气对义明说,“等我有空了,好好聊聊吧。”说完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聊什么。 对于“松野”身上发生的事,义明并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只是对于”松野”,却也不是简单就可以放下的。 佛说,一切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那么,在四百年之间,自己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几次和“松野”擦身而过呢? 又或者,那是远在四百年之前的缘分了? 那,究竟要修多少世,经历多少次回眸,承受多深重的磨难。 等待多少年。 才能换来自己和那个人之间四百年的岁月。四百年的纠缠。 Tiger’s eyes. 如果可能,只想要用那道目光填满过去的路,和未来的路。 在短暂的一瞬里,“松野”用他那似是而非的行为和表情填补了生命里这拥堵的空白。 时阴时晴的男人,似幻似真的氛围,似曾相识的眼神。 之所以会被吸引,是因为“松野”怪异么? 是因为会因此而产生回忆么? 还是因为,自己在潜意识里一直想做那样一个梦? 就这样,沉甸甸地堕入睡眠。 睡梦中,来到了地狱。 和前一次一样。黏糊糊湿答答,沾着腥臭和腐败味道的空气。 义明在地狱道中走着。 オン•カカカ•ビスマエ•ソワカ。 オン•カカカ•ビスマエ•ソワカ。 オン•カカカ•ビスマエ•ソワカ。 オン•カカカ•ビスマエ•ソワカ。 一边走一边口中不断念诵地藏真言。 既然是地狱,最管用的应该就是地藏真言了。 因为真言的缘故,大小鬼怪皆不得近身,都挤在道路两旁,发出各种怪叫声。 上次出现在幻境中,碎成肉块的男人就在前方,他的身体完好无损,只是脖子、手臂腿脚处都有红色血痕,那些正是肢解的切口。 和上次不同,他不再在地狱的业火中翻滚挣扎,也没有接受任何刑罚,只是虚无地漂浮在潮湿的空气中,从远方望着义明。 义明向着男人的方向走去,路边不知几时长出了荆棘,义明用双手拨开荆棘,奋力向前走去。 荆棘越来越茂密,手臂和身体都 被划伤,红黑色的血渗出来,空气中的腐败因子钻进伤口,令人作呕。 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掉进无底深渊。 一直往下掉。烂泥一样粘稠恶心的东西粘上身,同时下面仿佛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黑洞,释放出强烈的引力,把他往下吸。 他真正掉进了地狱。 第一层,拔舌地狱。 第二层,剪刀地狱。 第三层,铁树地狱。 第四层,孽镜地狱。 第五层,蒸笼地狱。 …… 一层层往下坠着。 第十三层,血池地狱。 第十四层,枉死地狱。 俗世乃污秽之世,人皆带罪之身。人死后,必定要到地狱接受审判,经过层层审判,有罪者投入相应的地狱接受刑罚,无罪者投入六道,继续往生。 有罪者,在受完应得惩罚之前,不得离开地狱,必定受到痛苦的煎熬和折磨。 这是异国传说中的地狱。 在信奉神灵的日本,虽然也受到大陆的影响而拥有地狱信仰,但日本古来即认为,死亡本身乃是净化,无论生前为善或为恶,一旦生命结束,一切业障都将随生命的消失而化为乌有。所以对于地狱的恐慌远不如大陆来得更加强烈。 然而,眼前这恐怖的景象,扑面而来的寒气,不能不令义明身临其境地体会到真正的地狱的可怕。 对于身为日本人、并且已经经历过数不清的生死的自己来说,地狱是这样值得恐惧的地方吗? 比起失去那个人的痛苦。 可是,正因为是与平常人不同的自己,才更应该接受惩罚。 在漫长的人生中,用这双手,结束了多少渴望活下去的生命。 在这漫长的人生中,有多少的误解,多少的失误。多少的斗争。 有多少是为了别人而犯下的罪行。 有多少是为了私欲而犯下的罪行。 人,单单是吃肉,就是犯罪。 更毋宁说,利用何者的权威,来擅自主宰他者的生死,为自己谋利。 首先,这个过长的、从没间断过的生命本身,就是严重的犯罪。 在这个右腕上划下的无数道伤口,足以让自己在枉死地狱中永远受刑,再没有重回六道的机会。 佛教所说的十八层地狱,级级深入,每一层的时间统计跟上层都不一样。第一层地狱以阳世的三千七百五十年为一年,堕入此层地狱的生灵要在此逗留一万个三千七百五十年。分分秒秒经受折磨,苦不堪言,比活着时要痛苦亿万倍。而地狱的时间和刑罚的残酷程度逐层递增,下一级地狱比上一级要苦二十倍,时间上则翻一倍。因此,到了第十八层地狱,痛苦简直无法想象,时间也以亿亿亿年为单位——既是要在地狱里经历那由他劫。在十八层下狱里经历那由他劫,则等于永无出狱之日。 无数人影在层层地狱里苦闷地蠕动。 P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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