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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想念高耶的产物。
冰凉的东西落到鼻尖上时,我醒来了。 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四下里是朦朦胧胧的灰,摇摇晃晃站起来,凉气立刻染钻到肚子下面。 沿着街道慢慢地走,为什么视线变得这样低,为什么光着脚踩在路面上,匍匐一样行走呢。街边刚开门的鲷鱼烧店里飘出热烘烘的香气,喉咙里条件反射似的滚出奇怪的呜咽。 混混噩噩的很奇怪,为什么我变成了一只狗正走在清晨的大街上,披着不怎么保暖的毛皮,踩着歪歪扭扭的步子,带着空空如也的肚子,突然被抛在陌生的地方。 最强烈的感觉并不是迷惑,而是饥饿。 于是我在一家拉面店门口停下来。拉面店的招牌和帘子变得好高,从里面传来老板吆喝的声音。“呀,小狗”,有个小女孩叫起来,大概是她的妈妈,接着催促道“快点吃饭,让爸爸开车送你去机场”。看样子吃不到什么,我又继续往前走。 一路经过数家饮食店,这个时候出来的人少也没空理我,不过要是走进去,一般会被赶出来。有个店员说,“小狗,你是哪来的,真抱歉,我们还没开始营业,没有东西可以给你吃。” 然后我开始跟着一个穿毛领夹克衫的人走。这个人出现在一个停车场的拐弯处,走路急匆匆的,大步如流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他走,一看到他的背影,就像给夺了魂似的,本能地就跟上去了。 毛领夹克戴一顶棒球帽,推开药店的门。“欢迎光临”,还没睡醒的店员没精打采地敷衍着,毛领夹克说,“给我xx牌子的神经安定剂和消炎药。”我走到他脚边,贴着柜台玻璃蹲下来,抬头盯着他正面瞧。 只看见高高的鼻子和颧骨,嘴巴开开合合,“这只狗是哪里来的?” 店员说:“不是跟着客人您进来的吗?” 毛领夹克挠挠头,“我不知道。” 店员说:“盛惠两千五百六十六元。欢迎再次光临!“ 毛领夹克拎着袋子推开门,冷风吹进来,我赶紧跟上去。 他还是走得很快,拐了几拐,又走进一家快餐店。 “给我照烧汉堡和热橙汁。“ “店内用餐还是外食呢?“ “就在这里吃吧。“ “一共七百元。“店员飞快地敲单,“客人请问这是您的狗吗?” 毛领夹克皱了皱眉头,“不是。“ “十分抱歉,本店是禁止宠物入内的。” “不不,这不是我的狗,也不知怎么就跟上了。”毛领夹克小声嘀咕,伤脑筋啊。 原来是流浪狗,那交给本店工作人员来处理吧。店员敬业地一笑,就要从柜台后面绕出来。我往后退了退。 等一下,等一下。毛领夹克伸手阻止,“那个,我还是外带吧,麻烦打包。⋯⋯还要追加炸鸡腿和土豆泥。“ 跟着毛领夹克来到路边一处空地,社区自留地内还竖着小秋千和大象滑梯。毛领夹克蹲下来把一块手帕在地上摊开,抽出食包里附带的餐巾纸叠好铺在上面,然后把鸡腿放在上面。也不站起来,就这么蹲着招呼道,“来,过来吃吧。“ 有点紧张⋯我夹着尾巴站在不远处盯着他的脸瞧,他还是不冷不热地招呼道,来吃吧,一起吃。 有点怕,又很想黏紧。我摇摇晃晃走上前去,嗅着白纸上黄澄澄的大鸡腿。两只,黄澄澄的,香喷喷的,热乎乎的。 “你吃土豆泥么?“毛领夹克想了想,把小圆盒子里的东西挖出大半吃掉,然后把自己杯子里的果汁倒进盒子,也放在地上推给我,“虽然是我吃过的,你也别嫌弃,不知你喝不喝橙汁,总归是热的东西。” 橙汁也是热的。我小口小口地添着,舌尖有点烫,那热度一瞬间传遍全身,冷的地方更冷,却也一点点开始热乎起来。 毛领夹克发出满意的叹息,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嚼他的早餐。 中午的时候,我依然跟着毛领夹克。 他似乎打算早上就离开这个城市,被我一直跟着,只好东绕西绕,希望能甩掉我。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他十分伤脑筋。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跟着他不想离开。 “因为我买早饭给你吃吗?” 他会不会说早知道不买早饭给你吃就好了呢? 毛领夹克抓抓前发,蹲下来摸了摸我的脑袋,“听着,你不能跟我走。我要去很远的地方。” 我摇摇尾巴,再远的地方我也能跟你一起去。 像是读懂了我的坚持,他很苦恼地说,“我知道现实比较残酷,但是你得学着去面对。无非是活下来而已,你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吗?” 即使他决绝地转身离开,甚至开始奔跑,我都没落下,死命地追着。 中午时,他站在车站大厅里,十分生气,“想我揍你吗?” 我扑上去咬他裤脚,他也没有踢开,列车进站的广播响起,他像一尊石像默默地站在往来的人流当中,突然狠狠一跺脚,趁我走神飞快地跑进列车里的人群中去了。 等我钻进去,车子就开了。 *毛领夹克男的家 下午五点左右经过长野,他下车买了几个饭团,一杯咖啡,坐在长凳上等车时,人群中挤出一只狗,摇摇晃晃向他跑来。 他吃惊了。这只狗怎么跟上了车,又准确地找到了他呢? 他不知道的是,这只狗在列车员眼皮子下面艰难穿梭于拥挤的车厢之内,一间一间地寻找它独一无二的板鞋牛仔裤毛领夹克棒球帽外加一个药品袋。 狗奔到他腿边,坐下来,使劲地摇尾巴。他突然就恼火了,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一把推翻小狗站起来就走。小狗被推得翻了个跟头,一时间动也不敢动。 假装毫不在意,一边走一边还留意身后的状况。小狗依然远远跟着,只是再也不敢走近了。 列车来了。他转过身,狗儿于是唯唯诺诺地停下来,坐在地上。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个谎:既然你要跟着,就乖乖在这坐着别动,这样我也许会回来。 狗像听懂了一样,怯懦的目光中突然有了神采,追着他进入车门,看车门缓缓关上,像是想要追进来一样猛然站起,又蹲回原地,唯独尾巴一刻不停地在摇着,摇得快要坏掉了。 列车开进一座一座的大山,又从山里钻出来,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着远山上斑驳的积雪。 也不知道该想什么,想着想着就想到那只癞皮狗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大的一只狗,短腿,脏兮兮的白毛很短长得坑坑洼洼的,下颚突出牙齿有点豁出来,血统混乱到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明显是杂交了不知道多少代的野狗。总的来说,实在是不怎么可爱。 只有一双眼睛特别有神,又大又亮泛着水光,仿佛它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孩子似的。 如果是特别懂事的小孩子,你跟他说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走喔,他应该就会听话地站在原地一直不动吧。 其实一只狗哪会有小孩子那么聪明呢,何况就连小孩子都没这么听话。 晚上九点钟的长野站,冷冷清清地飘着雪,站台上孤零零蹲着一只不知所措的癞皮狗,伸长脖子翘首以盼,突然眼睛一亮站了起来。 站务员老头踱过来:这是你的狗吗? 看就不像吧⋯⋯ 他暧昧地说,咳嗯⋯⋯ 癞皮狗缓缓地摇着尾巴,其实它很用力了。 实在是很小的一只癞皮狗啊。 他蹲下来,揉了揉狗头,“走吗?“ 像是通过了毛领夹克男的考验,我终于能跟着他了。你要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我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命?一条狗跟一个人之间,也有命数存在么?是不是猜到他不会扔掉我,所以才一直跟着?他说让我等着时,我就等了,结果他回来了,真高兴。 蹲在毛领夹克男两脚之间在车上晃了两小时,然后跟着他下车走到外面。 “这个时间末班车也没有了,身上的钱也不够打车呢。只能走回去了。“ 在雪地里走了一阵,他转过来说,冷吗? 我挺下来昂着头表示没问题。 他扑地喷出来,继而苦笑道,“从看到你第一眼到现在,你就一直瑟瑟发抖,一秒都没停过。“ 然后我被拎起,塞到一个热乎乎的怀抱里,就这么被裹着一路走下去。 一开始我思考过为什么是一只狗,可能我本来不应该是,也许我本来是另外一个谁,但我也不想去追溯过去的记忆,当一只狗可以和毛领夹克男在一起的话,那就当一只狗好了。 毛领夹克男在接电话,他开了免提,手上继续干活。 “你回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毛领夹克男说,“嗯”。 “这次真是害你跑一趟了⋯⋯” “我不亲自去的话就拿不到药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药香是拿回来了,接下来就看疗效了。” “嗯⋯⋯” “他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很安稳,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醒不来,不能进食,身体有点虚。” “⋯⋯我现在过来?” “不用,你先休息吧。医院这边已经熄灯啦。” 挂掉了电话,我们面对面开始吃他做好的晚餐,很好吃。吃完,他把我拎进浴室洗澡。洗完澡,他又找了些旧衣服,毛巾和毯子,从储藏室里翻出一个纸箱,折腾完以后指着箱子说,“这就是你的窝。如果随地大小便,我就揍你。” 无视威胁,我大叫一声扑向纸箱子,在里面翻了一个跟头。 他看上去很无奈,“从你的所作所为来看,大概是赶也赶不走的了。以前也有过猫⋯⋯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粘人?“ 关灯过了很久,我知道他还没睡,狗是很敏感的,刚才的一通电话,不知带走了他多少关心。明天开始,他应该就会整日泡在医院里了,我们认识才一天,我却觉得似乎已经认识了很久,久到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比如只要不要命地一直追,豁出去证明自己的忠诚和信任,他就一定会回来,比如只要听他接了那么一通电话,就知道他一定为这通电话黯然神伤。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我从狗窝里爬出,爬到他枕头边,呼吸交织在一起,毛领夹克男,噢不,此时应该叫睡衣男,睁开眼睛盯着我瞧,如同在盘算着什么一样,然后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让我钻进去。 记忆只从今天早晨开始,我觉得自己也不会活得很久。 不过,这一刻真的很棒,在他身边,听着紊乱而沉重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安详。应该没有人曾与这个人这么近过,这是今夜他留给一只流浪狗的位置。 就这么死过去也很好。 整个隆冬他都往返于家和医院之间,家里有一只死缠烂打的癞皮狗,虽然长得丑,却很会撒娇,超级粘人。 “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狗了?“ “并不是我想养。“ “不然这家伙为什么会在我脚边摇尾巴?“ “我有什么办法。“ “这只狗和那只狗,哪个比较重要呢?“ 他烦躁地抄了抄前发。 “好吧,其实我就是开个玩笑,别太担心了。毕竟那家伙身体还是健康的。” “到底是为什么醒不来呢?上次带回来的药香熏了这么久也不管用吗?” “你别急,这才没几天呢,哪儿那么快。“ 你到底是为什么醒不来呢?是太累了,还是不想醒来呢? ——检查结果显示并不严重,他只是过度劳累,休息够了就会醒来。 你已经休息了足够久,足够久了。再休息下去,是想跟植物人比拼吗? 小狗在安静地蹲着,目光扫过来就摇摇尾巴,大多数时候都乖巧地候着,十分懂事。 如果像这只小狗一样乖巧就好啦,他闷闷地想,让你醒来就醒来了。 ——你有两只狗,只能留一只,你选哪只? 大姐开的玩笑,不知为什么临睡前还浮上心头。 明明怀里搂着小狗,睡熟了却还喊另一人的名字。 明明怀里抱着我,睡熟了却还喊另一个人的名字。 其实我很满足,很开心啦。 大概我就是为了让你觉得可怜,想跟你撒娇耍赖,让你无奈苦笑才出现在世界上的。回家时你抱着我在雪地里走了很远,那时的温暖,我会一直记得,用一只癞皮狗微薄的全部灵魂,来记忆那种幸福的温度。 *A short time for a dream ⋯⋯你怎么了? “唉?你醒了?” ⋯⋯看起来不太高兴。 良久,高耶张了张嘴,“要喝水吗?” 一直躺了不知过了多久,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最想见的人,最想见的人他的眼角,却有抹不去的浓重哀伤。 被扶着坐起,喝水,然后一群人破门而入,病房里顿时闹翻了天,直到高耶怒吼:“都给我出去,当病房是卡拉ok包厢吗!” “你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哭了。” 少来,高耶怒极反笑:“也不知是哪个脑子里塞满了豆渣的,莫名其妙就昏睡休养了三个月,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你管得着吗?” “发生了什么事?” “没发生任何事,只是希望你给我和大姐他们一个解释,到底为什么昏睡了这么久,所有的工作都是我们来做的,多麻烦你知道吗!当初是谁冷嘲热讽地说不要逃避的?不过是戳了你几句就怎么了,公私不分的到底是谁?” 直江问,“到底怎么了,说来我听听。” 以为会有一番纠缠,出乎意料地,高耶低下头,把脸埋在手掌里。 直江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背。 “我的狗死了。” 直江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的狗死了。”高耶抖着声音说,“其实它不是我的狗,它从春日山一路跟我跟到长野,怎么甩都甩不掉,只好带回松本来。” “一向奉行不养宠物主义的高耶,居然被一只狗征服了吗?”直江微微笑着。 “癞皮狗啊,又丑又倔脸皮还奇厚无比,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那你养着它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背上的手一下下地顺着,高耶闷声说道,“⋯⋯因为,它很粘人。” 说什么它都信。 说谎它也信,其实它知道那是谎言。但是它信了,我只好兑现承诺。 “这狗好厉害啊。”直江笑着说,“还有呢,它陪你渡过了我不在的时光,也算功劳一件。” “你脸皮真够厚的。”高耶目瞪口呆。 直江想了很久,问道,“那条狗有没有钻你的被窝,跟你撒娇?” 高耶恶狠狠地瞪着红通通的眼睛,“关你屁事。” 直江苦笑着搔搔他的头发,“也许这是一只,专门为了跟你撒娇才来到世界上的狗,为了被你亲吻和拥抱,为了在你孤独的时候成为温暖你的依靠,哪怕⋯⋯你不需要。” 高耶又红了眼睛,“⋯⋯不过是一只狗,哪要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任务。” “狗也有狗的抱负。它的理想实现了,任务完成了,所以离开了。” “那我呢,满足了就可以把我扔了?” “我回来了呀,高耶。“背上传来手心厚重又温热的触感。“那只狗离开了,可是我回来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们都是混蛋,一个个都是自我满足了就得意忘形的家伙!“ 每天往返于医院和家之间,等着不晓得还会不会醒来的家伙睁开眼睛。坐在冷冰冰的凳子上的男人,手里紧攥着一杯早就冷掉了的水。直江凑过去,在那带着咸味的冰凉双唇上印下一吻。 其实我希望你忘掉,忘掉那只莫名其妙出现的丑陋小狗。恬不知耻地跟在你身后跑来跑去,不成体统地在你面前撒娇打滚,钻进你怀里舔吻你的眼睛,快点忘掉这一切吧。没有想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也从不曾考虑过为什么没有相遇那一天之前的记忆,为什么心无旁骛毫不犹豫地追随着你,这还用问吗,灵魂在没有自觉的情况下,遵循着本能以最可笑的方式宣泄着自己的欲望。 那只癞皮狗是我的,最难看的欲望衍生物。 代替我抛开一切跟你纠缠,跟你撒泼打滚,在夜里孤独地渲泄着独占欲。 然而这实在太难看,或者说,真实的自己做不到,所以只是一场梦,然后现在我回来了,继续是你的下属和后盾,保护你,和你争执,和你并肩作战。 所以忘掉那只弱不经风的癞皮狗吧,忘掉那样懦弱不堪的我,It is just a short time of a dream。 后记:身为一个独占欲超强的难搞女人(??),阴阴地说我就是这么丑陋卑劣的人这才是我的真实一面我一点也不想掩饰如果不是这样的我就没有意义⋯⋯这才是直江呢!⋯⋯ooc了/-| P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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