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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与人有约的义明,委婉拒绝了前来搭讪的时髦女人们,在广场中央眺望嘈杂的人群。 绿灯亮起,灰色中夹杂着班驳彩色的人潮向这边涌来,穿过横道线向四方分流。 一个休闲打扮的年轻男人挤出人流朝这边跑来。 义明笑笑,招呼他上车。 “我的皮也厚起来了,已经习惯理所当然地往你车里钻了。”松野吐吐舌头,滑进副手席。” 义明关上车门。 车子在拥挤的街道上缓慢前进。 去对目前还是未知的地方。 义明笔直地凝视前方,“去延续希望。” 海风很凉爽。松野伸了个懒腰,阳光照在脸上,他受不了地眯起眼睛。 两人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下车步行。 “啊~~好饿,好想喝啤酒,好想吃章鱼烧~~”一边嚷嚷一边在沙滩上蹦蹦跳跳踩出脚印。 神经质的相貌舒展开来,眉眼五官竟然没有一点不合适,挺拔的身材,亮色的休闲装、活泼的气质和明亮的光融为一体,在他身上好象完全不会有阴影存在。 在这明朗的外表下,隐藏着沉郁和大胆。不计后果,不考虑得失。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挺了不得。 “为什么要帮助他?因为那是我的正义。”松野这样回答义明的问题。 这才是真正的松野吧。 义明想,迄今为止,有过那么多的不可思议,那么这个男人遗留下来的不可思议,不如也就淡然视之。 世界真的好大。 这里是最近的一个供奉地藏菩萨的寺庙,由于很小又偏僻,到访的人非常少。 道路又细又长,蓊郁的树木挤满身边和头顶的空间,阳光从缝隙中射下来,气氛非常奇妙。 破败的祠堂里,只有一尊菩萨的像。 因为那家伙都是丢下我自己出去吓唬人嘛。 松野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仔细打量佛像。 “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近看到佛像。我这个人跟菩萨没什么缘缘分。这就是地藏菩萨?” 看看起来很慈祥嘛,佛像都这么慈祥吗? 松野眨眨眼,“你也是个奇怪的家伙呢。” 义明微笑。 “那家伙走的时候居然没有跟我打招呼。虽然我是不太清楚他每天晚上去你那里具体都干些什么,但是好歹也借用了别人的身体,临走时也该打声招呼嘛。” “你有立场说别人吗?他在我房里作祟的事你是清楚的,你不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演了好一出戏。” 面对义明的责备,松野抓抓头。“那个是我不好啦。可是唯有让他去了嘛,再说他又不会害你。” “怎么说呢,那家伙闯入我的意识时,我是不晓得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一旦决定把一切都交给他,我觉得也无所谓了。” “我觉得,这个国家对他也很不公平。虽然那家伙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我那时确实觉得如果他要占据我的身体也没什么不好。” “那倒不是,他只是暂时借用我的身体,办完要办的事情就会走的啦。” 一开始,松野也担心过义明的安危,当时劝义明搬走,也是良心发现。 但在潜意识中,还是对李赧的信任占了上风。 我看中的人,绝不会有问题。 他就是有这种说不出理由的自信。 同时,他也感觉到,与李赧合而为一的自己跟义明相当合得来,无论是李赧还是自己本人,和义明之间仿佛都有种天然的缘分,哪怕只是匆匆擦肩而过的缘分,也值得回味。 反过来,义明也是彼此彼此,所以才没有拒绝地陪他到处乱跑。 想到这里,义明觉得很奇妙,当眼中只有“信仰”的时候,反而看不清楚“信仰”究竟是什么了,而让世事塞满胸怀,那些不可思议的缘分会治愈因为执著而受伤的灵魂,而“信仰”真实的面貌,也在纷繁的世界中凸显出来。 有时候,比起荒芜的大地,反倒是长满荆棘和花朵的原野上更容易分辨出一条清晰的路来。 像是觉察到了义明内心的变化一样。松野说, 再怎么说,我跟那家伙好歹也做了三年邻居。 “我还找他帮忙照顾过朋友的猫呢。”松野嘿嘿笑着,”那次我跟警局的朋友都要出,“那家伙嘴上说麻烦死了跟我没关系,硬塞给他还是照顾得很好,半个月后去取时还很恋恋不舍。别瞧他那副死样子,把花花草草塞给他照顾,都会长得很好。” “……” “这世上哪有坏到骨子里去的人?”松野苦笑着叹了口气,“可能确实是太盲信了吧,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可能哪天会栽大跟头。” “但是,我喜欢那家伙努力拼命活着的样子。” 义明从那明朗的声音中听出了肯定。 原来世界这么广阔。真有这种无条件信任别人的傻瓜。 这种本能一般的信任会给人带来多大的救赎,眼前的傻瓜大概完全不清楚。 内心渐渐温热起来。 义明从胸口贴身的口袋里取出那面黄铜底的小镜子。 这就是那面镜子吗?松野凑过头去看,“嘿,背面写着什么?” 镜子背面刻着四个字。已经有些磨损了。 “悲愿金刚?” “地藏菩萨的密号。在密教中地藏菩萨又叫做悲愿金刚。” “这个是中国人信的,我们国家信的人很少吧?” “正相反,地藏菩萨到处都可以看见。只不过这个佛像戴着法冠。国内的地藏造像多造型简朴,或者雕刻成沙弥和行脚僧的样子,这尊可能是舶来品。” “在乡下或是路边的小道旁,或者山里海边,常常可以看见石头雕成的小佛像,古时候,旅人和乡人都会拿糕点和果品去供奉它们。现在乡下地方也能看到这种小佛像,前面插着供奉的香或摆着供物。” “啊,那个我知道的。” “嗯。很常见,但是深得人们信仰。” 在过去,谁家有人生了大病,都会去拜地藏菩萨。孕妇生产也会祈求菩萨保佑。旅途中的人看见路边的石像,常常停留下来拜一拜,再供些干粮,或者烧柱香。 “古人认为,小孩子在7岁以前只能算半个此世之人,因此有“七岁未满在佛前”的说法。小孩子夭折之后往往不举办正式的葬礼,也不葬在家族的坟墓里,而是举办假葬礼,把尸体葬在童冢。人们认为死去的孩子的灵魂会回到家里,转世为同一对夫妇的下一个孩子。 地藏菩萨有时被视作孩童的保护神,也有婴灵会附在石像上的说法。” “好神奇。这么说,地藏菩萨好象守护神一样嘛。” “你知道,为什么地藏菩萨仍是菩萨,而不是佛吗?” “为什么?” “那是因为菩萨发过大悲愿。本来,注定要解度众生的是弥勒,但是要等待弥勒出现,时间实在太过久远,所以,在弥勒降世之前,就由地藏菩萨来超度众生。” “原来不是最终BOSS啊。” “菩萨这个词,本身意思是——觉有情,就是帮助一切众生觉悟之意。 也就是说,菩萨有着‘佛’的觉悟。” 但是,“菩萨”无法像佛那样独善其身,他们无法完全超脱三界之外,不忍与红尘中人决裂,他们想要拯救众生。 简直与某人如出一辙。 舍弃了痛快的超脱,选择一而再再而三地轮回。 安抚死去的罪人,有时厉声斥责,有时温柔包容。伤痕累累的灵魂伸出手,将罪人痛苦的回忆和精神的污物纳入胸怀,然后鼓励着他们,指引他们光明的方向,送他们平安上路。 ——在渡尽这世上所有的怨恨着的灵魂之前,我不会死。 ——如果你们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或者实现了愿望,或者想要离去,开始新的人生,只管放心大胆地走。而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看着你们得到真正的幸福。我不会死,也不会离开,我会在这里,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去。 义明看着菩萨那低垂的慈祥的眼,淡然的笑里是凝重的苦涩。 万法皆空。一切都不过只是相。 执著于相,就无法真正开悟。就无法真正成佛。 “‘菩萨,他不是不知道这是一种执著,但是为了拯救众生,他不惜执著’。所以他说: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地活着。就是永远趟着地狱与幽冥无边的泥泞,用骨骼几乎快要断裂的手臂,拖起千万灵魂飞往重生的彼岸。 比起超脱的佛,我更爱执著于有限之相的菩萨。 对那要把灵魂撕裂的痛楚,爱到发狂。 义明垂下眼帘,浅浅地笑。 义明把镜子供在佛像前。金漆班驳的佛像在厚厚的灰尘中静谧地微笑着,望见古旧的镜子,那低垂的眼中仿佛多了一份悲怜而慈爱的色彩。 松野学着义明的样子合掌深鞠了三躬。 “本想把镜子带回死者出生的地方。不过,既然来到日本,也算与我国有缘,恩怨已了,骨灰也已经归还故土,那就至少把这面镜子留下吧。” 让这面见证了那个人短暂生命中风风雨雨,承载着他思念的镜子,留在他恨过也爱过的这片狭长的大地上。 敲钵三响,鸣声清脆。 远处,浪涛拍岸,震天的轰鸣,在菩萨慈悲的守护下久久回荡。 安息吧。 来时空旷,去时依旧这样寂寞的房间。 窗台上的三色堇已经开出美丽的花朵。 义明站在书桌前,久久没有动过。 犹豫着,那时间宛如过了一千个世纪。 终于,颤抖着、然而坚定地伸出双手,拉开闲置已久的抽屉。 里面躺着一张白纸。 不是纯白的、没有一丝墨迹的纸。 是上面写着字的纸。 在看到纸上字的瞬间,有什么将天地万物从狭小的世界里释放出来。 义明失去了控制自己的力量。 纸上的文字,再简单不过。 “道は、まだ続いていますね? (路还在延续,对吗?) ——ああ、続いてるよ ” (是的,没错。) “啊……” 望着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笔迹,历尽等待与绝望的男人,再也止不住汹涌的泪水。 P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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