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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消失的男人————————————— 雨默默地下。 汽车停在公寓前的停车场上。驾驶座上的人推开车门走出来。他低头瞄了一眼手表,回身从车里取出一个手提袋,关上车门走进公寓。 站在房门口,男人摸了摸装有钥匙的口袋,犹豫片刻后还是按下门铃。 门开了。出现在那里的是一张消瘦的脸。 抬起的眼中有一丝诧异。 男人叹了口气。 “你又连续熬夜工作了,义明。” 苍白的面庞上浮起一缕淡笑。 哥哥。 橘照弘把身体埋坐进沙发,环视着依旧空荡荡没有多少生活气息的房间。房间的主人本来就不是一个像主妇般热中于家事的男人,他住的屋子体现出除基本生活用具以外其他一切都没有存在必要的家居主题。 空旷的客厅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边一把椅子。 除此以外客厅中的东西就只剩照弘身下的这个小沙发。 对面的男人斜靠在墙上,表现出一种疲惫的慵懒。 “哥哥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怎么我来不方便么?”照弘接过弟弟递过来的水。 “怎么会。”义明笑了笑, “只是尚未到中元,上个月你又刚来过,没有想到而已。” 照弘望着义明。 “……怎么了,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义明慢慢敛起笑容。 “没有。”照弘摇摇头。 “真的,我只是来看看你。” 义明拉开房中唯一一把椅子坐下。桌上不知几时起放着一个空高脚杯,将那个拢在掌心,义明问道: “家里都还好吧。” “都好。” “爸妈的身体都还健康吧?哥哥的工作也顺利吗?” “恩。” “那就好。” “你也该回家看看了吧?” 义明垂下头。 “义明,你要固执到何时?就这样一个人,准备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家里都很挂念你。 见弟弟渐渐锁紧眉头,照弘苦笑道,“抱歉,我不是要逼你,只是身为你的大哥,也和你同为父母的孩子,不忍看到你这种长年累月箭在弦上的生活状态,也不忍心将并没有那么残酷的事实瞒着父母让他们忍受丧子之痛。” 义明紧紧凝视手中透明的玻璃。我…… 没有资格回去,也不能再回去了。 摩挲着酒杯,义明说。 “我不知道我又会做出什么事。” 左手修长的五指下意识地擦抚着右腕。 “如果……终有一天会发疯,还不如不回去的好。” 不如就此切断一切因缘吧。 “你这孩子真是残忍。”照弘无奈地笑了。 对别人是,对自己也是。 “你小时候,那么小的时候,就会用刀子割自己的手腕。同龄的孩子还在为玩乐分不开心思,小小的你却正在一刀一刀地切自己的手腕。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下得了手。一二再再而三地割,新伤叠旧伤。一刀一个口子,那一刀刀的可都割在亲人心上。” “……” “只是,不这么做的话,你似乎就会因为过于痛苦而得不到解脱。” 比同龄人要早熟很多。不,就算跟具备丰富感情经验和生活阅历的大人们相比,义明也可以说是个异类。 湮没在茫茫人海中的异类,比任何人都成熟,却也比任何人都不完整。 “时常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年纪相仿的伙伴们都不被你放在眼里吧,义明。”照弘笑道,笑容又在瞬间淡去,“或许我们这些家人,也不在你的眼底。你的眼睛,都在看着什么呢?” 雨势渐大,窗外益发昏暗。街景在雨线里模糊成一幅湿淋淋的油画。雨水和灰尘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微微呛鼻的气味,从敞开的窗口处漫入屋内,闷热的室内有了几丝凉意。 “从小你就与众不同。那个时候的你只能用了无生趣来形容。无视家里人的关心,也不在乎接下来人生的前途,只一味寻求解脱。精神不稳定,没有人知道理由,因为你什么都不说。” “……” “我觉得,你就像是出于某种特定的目的,为了完成某个使命,或是为了与某个人相遇才来到世上。隐瞒从胎中带来的宿命,只把表象留给跟你的宿命无关的人。你急匆匆地懂事,急匆匆地成熟,每一天都为寻找某样东西而焦虑。你笑不一定是笑,顺从也不一定是顺从,这些都是你隐藏真实自己的手段,你本能地意识到自己是不同的。” 在你无法填补那个缺口时,你承受不住,终于崩溃了,所以才会去自杀。 “……” “那段时光很漫长,长得令人窒息。你看起来就是那种样子,不眷恋人生,只一味苦闷,苦闷得活不下去。” 而现在的你看上去,可知道是又开始要重蹈那时覆辙的样子? 聊了一会。眼见雨势渐小,照弘拍拍衣裤上坐乱的皱纹站起来。 “那么,中元时再来看你,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你要的东西。” 从照弘手中接过手袋,意外的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样意想不到的东西。 “花?” 一个小钵,里面松松地埋着土,土中几株小巧的茎干随着包袋卸去的震动羞赧地轻抖着秀气的小叶子,煞是可爱。 “这个要做什么?” 照弘偏着头,迷惑地说,“这个是你要的啊。” “我要的?” “上上次来看过你,临走时你突然说想要一盆家里种的花草。之后那次太忙来不及带,这次正好方便就带过来了。你不记得了吗?” “上上次是指四月初那次吗?那次带了九州的酒。” “那还要靠前,我说的是六月中,正好在梅中,又闷又下雨。” 义明沉默了几秒钟。 “……哦,想起来了。” 照弘盯着义明瞧了一会,伸手揽了揽他的肩膀。“我该说你什么好。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义明。” 义明送照弘下楼。直到上车前,哥哥都一直嘟囔着要加强营养,多休息,保护身体之类的话。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这位精干的商界精英也不会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照弘还是老样子。 家里似乎也还是老样子。少了自己,家人还是会活下去。少了自己一个人,世界还是会继续转下去。 只是,自己给家庭正常的和睦幸福刻上了无法愈合的伤痕。 二、隔壁的男人———————————————————— “你住在809室??”副座上的男人惊讶地叫起来。 傍晚工作结束后,天下起了小雨。七月还在梅里,时不时来一场雨,令人满心郁闷。义明在车里打开广播,收听路面交通状况报告。 车行至驹泽站附近一家便利店处,远远看到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挥手。以为是招出租车的陌生人,义明把车子直接开过去了。 后视镜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踩着水花正追着自己的车子奔跑。 确定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义明减缓车速。后面的男人追上来,砰砰拍打车玻璃。以为他有话说打开车窗,一只湿淋淋的手立刻伸进来从里侧扭松车门,轻车熟路,动作一气呵成。义明正想问你有什么事吗,对方拉开车门二话不说就往车里钻。 湿漉漉的男人神情紧张地爬到副座上,眉头紧锁,一副狼狈相仿佛正在逃亡中。 “请你追前面那辆银白色的车,快。” 正欲问,男子手忙脚乱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本印有樱花图案的小册子,迅速打开给义明看了一下,“如果你拒绝,就是妨碍公务。” 原来是警匪片。 “请告诉我车型,车子牌号。” “NISSAN ,浜A= =45-82” 车子再次发动。义明比先前略微加速。不能快点吗,副座上的人一脸快要喷出火来的表情。用眼角余光略略一瞥,年龄大约27、8岁左右的年轻人,扬眉薄唇,面相有些刻薄。 手机哗啦啦大响,青年抓起手机大声说,“我!你在哪里?目前行至驹泽附近,我正在追。你们从大学那边分两路包抄过去,要快。什么?被堵?交通堵塞?好好,我不管,总之你们一定要赶到。” 信号灯悠闲地散发红色光晕,前面和左边排起两道长龙,有的司机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青年吐出一个字,“闯!” 黑色丰田车刹时闪进右边空位,在交警瞠目结舌之下如离弦之箭弹射出去。 下班时间的交通堵塞乃是意料之中,卡在通勤高峰时刻的追捕却出乎意外。对方虽然也在车流中挤来挤去,可全然不顾交通安全拼命超车,己方同样处在拥堵车流当中,先前停车又有所耽搁,眼看目标的银色车子就要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车水马龙之中。 “妈的,难得连上的线索又要这样浪费掉吗……”男人咬牙切齿。 义明从后视镜中瞥了他一眼,“未必。请坐稳。” “啊~,总算结束了,居然让我在大雨天里狂追了好几公里,还撞坏了我的车。” 那之后,义明调档至街区道路行驶所能允许的最大值,推测确定目标必经路线,一路突破数个红灯后岔进小巷由旁路包抄,在大学附近与已经守侯在那里的警员会合,成功截住了目标。 “你真的很厉害,那种情况都能追得上,简直就是撞烂车也不可惜的开法。可是,我的车啊。这案子真麻烦。” 从警署办公室走出来时,男人大吐牢骚。 “抓住了逃犯,对警察来说是件好事吧。”走在旁边的是协助追捕犯人的杰出市民橘义明。 男人眨眨眼睛,“你说得好象无关市民痛痒似的。” “这是你们的工作。” 男人停下步伐,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认真地说,“再次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助,逃犯可能又会逍遥法外了。给你添了麻烦,真过意不去。” “道谢的话刚才已经说过了。再说我也只是尽了市民的义务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 那么,没其他事的话请容我告辞了。 正欲转身而去,男人一步跨到面前挡住去路。 义明不解。 “那个,不知行不行……” 他不停地挠着左前额的头发,寻找语言试图表达清楚自己的意图,又始终找不到最潇洒的措辞,只好自暴自弃地抓乱了前发,说: “我是想说啦,请你去吃个饭什么的。” “这就不必了。” “啊,别拒绝得这么干脆,再考虑一下嘛。免费的晚餐哦。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口气挺有气魄,可惜这边的义明看起来似乎不太会为了区区一顿晚饭而高兴。 “如果你是为了给我补偿,我说过那就不必了。” “不行不行,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请无论如何让我表示诚意。” 不给义明再推辞的机会,对方低下头,深鞠一躬,“拜托啦。” 他那瘦高的身躯,在面前虔诚地弯成一个凝固的弧度。义明觉得有点奇妙,在这种与己私利益无关的事情上如此执著,倔归倔,倒也不令人反感。 见他死不抬头,大有不答应便奋战到底的咄咄气势,只得叹了口气。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男人抬起脸来,一扫追捕中的狂妄气焰。脸蛋红扑扑的,表情倒是严肃诚恳。 要是自己不点头,这家伙恐怕会一直定在这里挑战吉尼斯记录吧。 “我也请不起高级餐厅,你就凑合一下吧。”听起来不像有诚意请人吃饭,但他腼腆一笑,却似曾相识。 P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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