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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较量——————————————————————— 经过彻夜的奔波,清晨抵达立山,下车解决了内急和早饭,两人驱车前往中井家。 中井家是坐落在立山市市郊的一座老宅,木制结构,饱经风霜,历史悠久。主人中井拓磨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商人,温文尔雅。道明来意后,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本想自己去取,两位好意,竟特意亲自从东京赶来,感激不尽。” “松野先生和橘先生远从东京前来,真过意不去,还请进寒舍小憩。”中井在前面引路,两人跟随其后走进院门。穿过拢在葱茏灌木当中的长长的鹅卵石小径,三人来到玄关处。 宅子洋溢着浓厚的古气,门帘用的是浆染成蓝色的绣着细致花纹的麻布,地面上一尘不染,墙上挂着名牌,橱窗里陈列着各种工艺品,古色古香,气度非凡。 中井将两人引至茶室。茶室别有风情,最引人注目的是西面墙壁上挂着的一排能剧面具,从般若到老生,应有尽有。中井应该是位能面收藏家。 三人围着茶室中间一张矮桌坐下。 松野将黑匣子放在桌子上。中井并不急着打开检查,他低下头行了一个礼。以一个商人来说,他的礼数相当周到,外褂上的家纹看起来有点眼熟。 “不才是个流俗之人,整天与钱打交道,身上沾满铜锈气。所幸家母藤田氏,祖上代代以表现能乐为生,如您所见,家中也有些文雅的传统。” “藤田氏?” “您有耳闻?” “藤田在江户时代是有名的能乐世家,莫非就是那个藤田氏?” “过奖了。正是家母祖上的本家。”中井点点头。”这是三百年前传下来的,据说出自当时观世座一名奇匠之手。跟一般面具不同,这个面具用陶土制成,在表面烤瓷,所以人面看上去光洁美丽。技术大约已经失传,目前全日本的烤瓷面具恐怕也屈指可数吧。” 中井抚摩着失而复得的传家之物,如数家珍。 “中井先生,我有些事想问你。”义明说。 “请讲。” “关于您从公寓中搬走的理由。” 中井皱起眉头,有一丝不悦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不瞒您说,我搬回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就是想离那个噩梦远一点。” 松野插口道:“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比方说为什么会在你面前出现那种东西,它可能会对你如影随形。” 从中井的脸色可以看出,他明显不太愿意提这方面的话题。 “中井先生,我并无意打探你的隐私。实不相瞒,我是那间屋子现任的房客,最近身边也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如果跟这件事有关,我想多了解些情况,好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要是能解决,对你应该也不是坏事。” 非要听的话也不是不能说,中井右手抵住额头,叹了一口气:“老实说,我现在想起来还毛骨悚然。刚搬进去头一天还很正常。第二天就出了问题,我在翻橱柜时看到橱柜里有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当时光线很暗,看不清楚,轮廓看起来很像一跟粗棒子。 伸手进去摸,怎么也摸不到。 我觉得奇怪,就拿手电筒照,不照不要紧,一照,那棒子居然是只人手。” 中井声音微颤,“我吓了一大跳,站起来不小心头撞到橱柜拐角,眼角余光瞥到有东西掉下来,扭头一看,居然是条人腿,从膝盖下面齐齐切断,肉还是鲜红的……我往外跑,可门怎么也打不开,而且总觉得后面有东西在看。一回头,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中井吞了一大口口水。 “橱柜上头放着一颗人头。” 联想到自己的经历,义明觉得脖子后面有点发冷,松野则意外地没有吭声。 “不,应该说是浮着……那颗头离橱柜顶只有很短的一段高度,像在水里泡过,头发湿淋淋的,眼睛从头发缝里鼓出来,向下盯着我。嘴角,嘴角好象还在笑……”中井绞着手指,回忆那天的经历令他心惊胆战,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头就对我看着,看着,然后好象飘了下来,往我这边飞。我使劲开锁,那颗头并没有立刻飘过来,而是若即若离的……我觉得它就要飞过来了,就要贴着我的脸时,它又在橱柜顶上笑着。然后我就大喊着拉门,拼命拉,突然门被我拉开了,我就冲出去了……” 那之后,再和别人一起进那个房间时,手,腿和头颅都没有了,一切都跟平时没两样。 那个房间,就是义明的卧室。他所说的橱柜,应该就是指床对面的那个书橱。 人手,人腿和人头。义明那天看到的幻象里,确实有一个男人伸手指着自己,然后像被看不见的钢琴弦切断一样碎成数块。 “我就睡在客厅里。结果,又看到了死人的肢体乱舞,还看到地狱的景象。” “地狱?” “是的,那真是可怕。”中井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就像‘地狱变’里面一样。” “是指芥川龙之介的‘地狱变’吗?” 中井点点头,颤抖的手轻抚着匣子漆黑的表面。”看到这个面具,那景象又在我脑中浮现,栩栩如生啊。” “跟这面具有什么关系吗?” “跟面具倒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不过,你们知道有一出能乐也叫做《地狱变》吗?” “跟芥川的小说内容一样吗?” “没错。” “像《杨贵妃》、《铁轮》、《石桥》等都是古来有名的能乐曲目,广为流传。也有些曲目只由某些家族掌握,在特定时期和场合内上演,这些秘曲大多已经流传了十代以上,十分精致成熟,但知道的人并不多。有一些过于诡异美丽,甚至有‘鬼曲’之称。” “可芥川是大正时代的作家,从现在开始往前推,《地狱变》的创作年代也不过就是不到一百年前,怎么会成为古能乐的脚本?莫非,实际上《地狱变》才是芥川的脚本?” 中井点点头。“芥川先生未必就是以能曲为蓝本创作了那篇惊世骇俗的作品。但地狱变的传说古来有之。莫如说芥川与先人能乐师都是以同一则传说为蓝本创作了各自的作品更为妥当吧。” 不仅能乐,歌舞伎和净琉璃也可能有类似曲目。 “但无论以哪一种形式来演绎,都没有能乐来得更震撼。”中井抚摸着小面,“能乐的舞台,向来以典雅素净为基调,妆和布景都没有歌舞伎那么华丽,动作幅度也不大。演员从头到尾都戴着面具,鬼面就一直是狰狞的表情,小面就一直是微笑的表情。人物的喜怒哀乐都要通过这张表情凝固的面具和微妙的动作表现出来,演员要细细雕琢动作和仪态。 最美的还是能乐中的少女。尤其是“地狱变”中的少女,简直美得恐怖。良秀让女儿穿上鲜红的衣服,把她投入火中焚烧,冲天火光中少女因为恐惧而哭泣。穿着红衣在舞台中央逡巡的少女,雪白的小面上挂着一尘不染的微笑,而那微笑下面因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的感情,令僵硬细小的动作也显得疯狂……” 能又被称作‘死人剧’,故事里登场的主角多半是鬼神、妖怪和死人,所以,刻画现实并不是能的目的。 中井长叹一声“能乐要表现的,可能是彼界居人的心吧。然而创作者和欣赏者都是此界之人,借助死者和鬼神的眼睛与肢体,现世之人在幽冥中兜了圈子还是回到此世,虚妄的灵魂反而成为媒介,鬼神与死者,不过是在压抑地狂舞着,哀怨地吐诉此世之人的怨恨。能乐在乱世之中诞生,乱世中人活在生死边缘,便分外渴求恬静,可那不过是在竭力压制着疯狂罢了。静与乱、善与恶、清醒与狂乱,始终互为表里,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无论是什么样的人。” 话题飘到了十分渺远的地方。与话题的氛围相反,阳光洒在障子外的走廊上,草木在走廊木制的地板上安静地投下影子,和室光照恰倒好处,十分凉爽。 在一旁沉默到现在的松野突然开口道。 “中井先生,你不检查一下你的东西么?” “唉?” “不检查一下你的匣子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不,不用了……” 松野曲立起右腿,顺势放弃了正襟危坐的姿势,挑衅地看着中井。 既没有换话题的意思,也没有起身要告辞的迹象。 从这微妙的气氛中,中井察觉到了什么,狐疑地望着松野。 松野看好戏一样弓起背,歪着头,无言地催促中井打开盖子。 在陌生男人诡异的视线中,中井不安地慢慢伸出手去揭开放在桌子上的黑匣子。 厚重的黑漆盖子下面露出雪白的小面。 少女的脸上微笑若隐若现。白瓷质地显得十分厚重。 对那里可能存在的秘密了若指掌的男人,松野裕贵一言不发,钢锥似的目光,射向中井神情诡谲的脸。 义明宛如一座钟坐在中间,视线的两端是分坐在匣子两旁的两个男人。 中井盯着小面迟迟不动手。 “你在犹豫什么,中井先生。”松野高声催促他从匣子中取出面具。 中井咽了口唾沫,微抖的手掌向小面探去。 拿起面具,手指在反面摸索着。 压按面具后面的凹槽时,中井的动作凝固了。 不见了。 应该就放在这里的。 为什么? 不可能会被人知道。 这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才对。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中井先生。”头顶上响起松野的声音。“你是在找这个吗?” 中井抬起头。 松野手中捏着一张光盘,直径不到一分米,单曲CD大小,装在一个极薄的透明塑料壳里。磁片在松野手里反着光,闪闪发亮。 P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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