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ブログ
  • 2024.12
  • 1
  • 2
  • 3
  • 4
  • 5
  • 6
  • 7
  • 8
  • 9
  • 10
  • 11
  • 12
  • 13
  • 14
  • 15
  • 16
  • 17
  • 18
  • 19
  • 20
  • 21
  • 22
  • 23
  • 24
  • 25
  • 26
  • 27
  • 28
  • 29
  • 30
  • 31
  • 2025.02
[PR]
×

[PR]上記の広告は3ヶ月以上新規記事投稿のないブログに表示されています。新しい記事を書く事で広告が消えます。

【2025/01/23 10:10 】 |
《年轮》
这应该至少是05-06年写的东西了,当时特别不能接受原作的结局,于是有了这篇文。虽然各种文艺……
但仍然算是比较喜欢的作品吧=v=。

--------------------------------------------------------------------------------------------

 “故事里面说亚瑟王和他的骑士们围绕着圆桌子开会,就像这样。”孩子使劲张开臂膀搂抱树干,抱不过来,只好在断面上摸来摸去。“可是这棵树不够粗。”

母亲笑着抱起孩子,“那要多粗的树才可以做桌子呀,至少得一千年以上吧。活了一千岁的树有魂魄,砍了它,它会哭的。”

魂魄是什么?

问停留在断面上的鸟,她好象也不知道。

我大概没有魂魄,因为我好象没有活到一千岁。也许已经活过了,只不过不记得了。

日出东方光华四溢,月挂枝头幽玄明静。朝露夕雨,南风北雁。

这变迁的尘世。

泉水汩汩流淌。

春花。夏草。秋阳。冬雪。

还有沉静的我,在似飞似停滞的光阴中一次一次地春华秋实,蒙上霜尘。

每一天,人们都在我身边来往或停留,不知从哪一天起,我开始盼望人的驻足。记不得了,很久以前吧。

有一天,某个男人回来了。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他穿着黑色西装。陌生的、文静的脸庞,瘦高的身躯,和从未变过的空茫眼神。

大概跟我第一次见到的他样子差不多吧……我真的记不太清了。

“你好吗?”他说。

我告诉他,我很好。

“这次有一百年没见了吧。”他说。

仿佛一百年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概念化的数字而已。

他掬起一捧水撒在断面上。“疼吗?”

不疼。

“疼过吗?”

……忘记了。

他笑了。“你总是忘。忘了好,忘了痛自然就不会痛了。”

可是我记得你,我告诉他。我什么都不记得,第一次开花,哪只鸟来玩过,谁在身上刻伞样的符字,谁把我砍倒,我都忘了。唯有你我却记得。你每次来都不一样,穿得不一样,长得不一样,声音也不一样。但我记得你,我能认出你。

这是为什么?

他愣了一下,又笑了。

“因为你记得我吧。”

答非所问的回答,好象包含着只有他自己才能领会的意思。

“我过去有机会忘记你,无法忘记是可怕的。但不想忘记更可怕。你曾经那样慈悲地怜悯我,试图让我从永世的痛苦中彻底解脱。现在我却因为你记得我而动摇。”

——遗忘者与被遗忘者者颠倒了。我不愿意去想象你忘记我的那番情景。

我对你做过什么吗?

“嗯,对。你不记得。”

泉水潺潺流淌。

晚风轻携着彩云,到天涯尽头推散层层晚霞。夕阳散尽光华,阵阵凉意一点点渗进日暮黄昏的柔美哀色。

穿这么少你不冷吗?北风越来越强了。我没有枝叶,不能让你遮风避雨。

“几百年一直被风吹雨打,你不冷吗?”他反问。

我不冷,我是树啊。连身体被砍断的痛都无所谓,怎么会怕冷。

“你好美。”他眯缝起眼睛。“那时你系着神社护符,挂着白色的铃,真的好美。”

现在没有神社的符,也没有白色的铃了。

“还是很美。”

被拦腰砍得光秃秃,无法再伸展枝叶,无法再开出如雪的花。

————光秃秃也很美,开不出花也无所谓。“

泉水敏感地调出微妙的节奏。浸润根部的泉水似乎也因为与这男子的再会而雀跃。

他在树根边坐下来,捡起一块石子在手中摩挲。

“——这个国家自古被称为神域,有神居住的土地。土壤里草里,水里空气里都有神存在。人们信仰这些无处不在的神,供奉神灵,于是产生了宗教。”

手中的石子在他的操控之下变得躁动不安,激动地发出细小的呻吟。

“世人说古,一说古稀老人,二说新生婴儿,一指衰老,二则指是[最初 ` 久远不变]。老人是归结,婴儿是原初。神护佑的不是归结,而是原初。”

——如同这块石头,神爱怜的不是它被打磨后衍生的华丽宿命,而是原石的暗淡光华。

“终结被视为为“污秽”,新生被视为“明净”,新老交替,命与命的线交缠,活结或死结,或只是抚过彼此,在笔直奔流而去的时间中沉浮,再不归来,然后所谓生与死,所谓的历史就在不断重复循环中历经永劫。”

他抬起头将视线从石头上投转于我。

“污秽的你洗净铅华,现在你是纯净的。每一刻都在遗忘,所以你永远洁净。真的,你好美。”

他的气息喷吐在树干上,宛如血浸染着树皮,流到绿色的树液里。

在台词和间隔之间,我感到虚无,好象被虫爬遍全身,却又只有虚无。

魂魄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他惊奇地睁大眼睛。

你来之前,我听人说活到一千岁的树就会有魂魄。我不知道有没有活到一千岁,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魂魄。

他呆了半天,突然笑起来。

“对,我犯一个大错。我一直把你当成是他,跟你说话,每一次换生后都来看你,在不知不觉中忘了你只是一棵树,只是在他消失的地方长出来的树、喷出来的泉而已。他已经不在这里,我却傻瓜一样把你当成是他……”

他是什么?我问:很久以前开始你就只提那个人,他是你的什么?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男子说,“你没有魂魄。按照那个说法,你就不会有魂魄,因为你只活了四百年。人,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只要拥有过生命就会有灵魂。而你身为树,就算活上一千年一万年也不见得会有灵魂。”

——神没有灵魂,神不需要有完整的灵魂,所以人类不会成为真正的神。

我愕然了。有些影子模模糊糊,仿佛藏在河岸彼端那团雾气之后,却因为我从未移动过分毫永远是彼岸的迷。

生命是什么。

活着是什么。

记忆是什么?痛是什么?

衰老是什么、污秽是什么、信仰是什么、灵魂是什么?

根脉之间土壤蠢蠢震动,泉水悲哀地咆哮,树的体液沸腾一般在茎干中奔流。

——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他盯着我看了一会,说:

“他说,‘活着就是将所有的意志注入仅有一次的生命之中。’

在有限的光明中呼号,在挣扎中感受活着的事实。他在地狱门边数度徘徊,他活着却只与死的命运相连。这样为什么还要活着?”

生命就是痛————对没有心的你而言,就是没有水即将干涸时产生的自我意识吧。 

污秽是血。

衰老是历史,信仰是爱。

灵魂,男子说,是思念与记忆的烙印。

是拥有经历了以上所有事物甚至更多之后产生的注定的奇迹。

——你没有,或许你过去有,或许那只是我的疯想,或许那种东西是只存在于我的过去的传说。

泉水在哭。

为什么我总是感到哪里缺了什么又说不上来?

泉是我的一部分,我也是泉的一部分,娴静安详给我,沉默给了岩石,悲伤就给了泉水。

树,石,泉水,我们应该是完整的,为什么却总像是缺少一部分,只有在你来的时候才能似是而非地得到满足?

“缺的是魂,也就是记忆。可是你不觉得这其实也只是你的错觉?你不是那个人,自然没有他的记忆。“

——你纯净,你很美。

那,我和他,哪个更美?

男子沉默了,抚摩着断面的手停了下来。

我突然想起了某件事。

断面上有什么?

“一个一个的圈。”他回答。

那是什么?

“年轮。”

年轮是什么?

他停了一下,“是历史。”他轻轻地摩挲着凸凹不平的断面,手掌心光滑细致的肌肤传递来他的肉体所不具备的、在漫长的岁月流逝中所积淀下来的灼热温度。温柔得仿佛能唤起身体被砍断瞬间的剧痛。

“是你活过的证明。每活一年,就多一圈轮。现在那上面已经紧致细密得很了。”

那就是说,我有魂魄了?

他愣住了。

有记忆——我记得你,有历史,会衰老,活着,即使还有些没有的,可这和“完全没有魂魄”已经不同了吧。只少也该有半个魂魄了吧!

他笑起来。——你并不是他。

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那个人?

“那你又为什么突然执着于拥有灵魂?”

因为有你。因为你回来了。如果四百年来没有你,我就只是一棵树,和泉水和石头一起。泉水永远哀愁,岩石永远冷峻,我永远娴静。我只是一棵树,却对你的寂寞产生共鸣,我没有记忆,应该没有记忆,却与你的过去产生共鸣。如果我不是树,如果我是鸟,是花瓣,我就可以落在你肩上,跟你一起去活。

“——也去死。”他说。“如果你不是一棵树,你会很快老去,很快死去。”

但那样我会有灵魂。我想起来了,灵魂,灵魂,其实早在我诞生之初,你就已经把这个词教给我了吧?

“是你教给我的。你却消失了。这次换成我来告诉你。”

他微微俯下身,将双唇印在断面的年轮上。

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刹那间,泉水如泪一样奔涌!——泉如泪涌,用来形容猛然狂奔的泉水再贴切不过了吧。  

是你说的,我并不是那个人。

轻轻吻着伤口,他宛如贴在恋人耳边一样呢喃,“对,你不是他。你不可能是他。你是吸食了他脏污的血肉和泥泞的灵魂残片长出的樱树。就算有记忆也只是好奇的模仿,残垣断瓦而已,就好象废墟的石柱陡然醒来在空旷的月夜回首往昔的荣光一样。只有虚无,没有哀伤。”

泉水爆发一样喷涌。

原来,泉水是他的忧郁,岩石是他的冷峻,树是他的娴静。我只是那个人的碎片,甚至连碎片也谈不上,只是一组寄生。

而面前的男子才有他的灵魂。

此刻,树只想得到灵魂,取回灵魂,在泉水干涸岩石冻结之前活着,然后死去。没有为什么。

我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你只是一棵树而已啊。”他淡淡地说着,却一再落下火热的吻。

你为什么要亲吻一棵树?

“你有什么感觉呢?”他还是笑着,只是笑容叫我读不懂。“你知道,人类为什么要有这样极端敏感的肉体和极端短暂的生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失衡?为什么要用会痛会流血的躯体去折磨自己?为什么要在瞬间狂追永恒?为什么要为肉欲树立爱的名字?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明知失去的痛苦却装出坚强的样子任其离去?为什么人是从地狱的淤泥中爬出的自私的动物,却总想着和另一个人一起奔向天国?”

人类,难道是疯的吗?

“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而我们终于又再见了。从那一刻起,我狂了,变成一个狂人。”他低下头,嘴角挂着微笑,眼中写着柔情与疲惫。“不,我就是一只疯狗罢了。甘愿拜伏在你身下,亲吻你的脚尖,索求着,一边征服你———边被你征服。

现在也一样,即使你残缺不全,无法恢复成参天巨木,不能再开出美丽的樱花,我还是为你痴狂。”

——花为樱木,人为武士。谁说过这句话?他是死士,你是樱树。你在数日内落樱缤纷,他近五百年的人生也不是过转瞬之间的梦境。为什么只有我的时间这样漫长,总是被你们留在后面?

悠长的时光隧道穿过夜幕在树的记忆尽头开启,树想要走过去,却连探过身去窥视都做不到。

被谁激烈地唤醒又尘封了般的记忆,像被封印的心脏在结界下狂跳。树想呼应,想共鸣,想合二为一。

我是什么?

曾经是什么?现在是树,那么以后又是什么?

“你会死去。”他怜爱地低语。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我在内心的迷雾中寻找你的身影,找你的一片叶子一朵花。永生的苦令我几不欲生。既然决定永生不死,那只有将换生的间隔加长,再加长,这次是一百年。可是虚空中的灵魂无法安眠,总是追寻你的灵魂。

你生存的地方就是延续的路,那么这颗灵魂的归宿就是你的身边,如同磁铁的一极被另一极牢牢牵引,我一定会来找你,无论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直到找到你,直到世界终结。”

他抬起头,还是挂着微笑,“这种行为,你可以称它为本能,是只属于我的本能。于是,轮回再开,我终于在你死前的瞬间找到你。你是孩子一样的人,你一个人就会不安。所以我不能留你一个人。”

那双苍茫的眼睛有了热度,我极力搜寻他话语中班驳的光影。好象似曾相识,泉水浸润着树的根,原来悲伤是苦的,这么苦,岩石的沉默竟是无数精神碎片的结晶。

我会死。我会死。

“你会干枯,泉水还会继续滋润土地直到干涸。石头会继续镇守河山直到碎裂。

他眷恋地伸出手爱抚曾经痛不欲生的伤口。

“死去,把生命交给大地河山。然后化为泥土、雨水、和风、阳光、空气,化为这个国家的神重生。继续镇守你所爱过保护过为之牺牲过的云云苍生。

  这样你就不仅仅是一棵树了,不必让我牵肠挂肚,你的灵魂就不会被框在一棵树的生命里,甚至可以不必拥有灵魂。

蹲下身我可以抚摸土壤,抬起头我可以仰望星辰,伸展双臂可以感受风的走向,水在我的体内流淌。我在你之中腐朽,然后再次从你之中重生。”

——死去吧。你会记得所有的一切,你会感受到这个星球每一次心跳的剧痛。化为世间的每一片尘埃,你成为万物灵魂的向导。你可以不必拥有过去的、或是任何记忆,你可以只要向前奔流而去,我不责怪你,因为你只是一棵树。我会记得你,我记得你,从一开始就不曾忘记过你的名字。永远站在你身后为你所践踏的男人,永远为你实践永劫的承诺。”

水,气,土地,一时间如末日来临般变得澄清了。

没有枝叶,但树感到自己在抖动。也许,我可以用最后的生命创造奇迹,开最后一树樱花,嘲笑他的桀骜和可悲。

“你在挣扎什么?”他安抚着树干。树皮肆意膨胀,痉挛着向上空原本空荡荡的躯干部分延伸攀爬过去,疯狂扩张。“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即使只是残片,没有了威严和智慧,却只有傲慢和蛮劲一点没变。”

他的笑容很柔美,树的枝叶抖动起来。是的,枝叶,新生的枝叶,遒劲的生命力正喷涌而出,午夜的昙花再高傲绚丽,也比不上一树狂樱的妖娆!

我不是他呀。

“那很重要吗?一片树叶一个世界,一滴甘露点化万物苍生,什么是神灵,如何垂迹,又有什么条框巨细,你与他之分?”

——我早已将灵魂奉到了你手里。

即使你真正要奉献的对象不是我?

“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其他的树知道吗?原本安然自若的生命一刹那勃发时竟会这么恐怖,脆弱的树身无法承受急于渲流的力量需要一颗强有力的心脏,血与肉的筋络霎时张满全身,我知道那是树液和茎干,但是它们真的很热,几乎要燃烧般滚烫。

如果树液就这样喷涌而出,一定会化为泪水洒在那个男人身上。此刻他正瞪大眼睛凝视着树的变化。

月光从云中射下来,半边天亮了,樱树张开无数有力的臂膀铺出一道雷鸣雪域。

男子的双目中慢慢渗出惊愕的泪水,初次见到的透明液体好象是令遥远苏醒的祭符。

“你为什么……”

他惊愕了。

我美吗?比他更美吗?

“……很美,和从前一样美,和第一次在春日山见到您时您那白衣的身姿一样,美得眩目。”

樱树无言地颔首,雪的天蓬中洒下点点光辉。生命爆发到极点后轰然坍塌的壮烈,将漫天雪片粉碎幻化作云堆般的天使的羽翼,自天国降临人间的男子周身的世界里。

结束了,最后回答我,你是谁?

男子仰起头,将一这幕尽收眼底,拼命地烙印在心里。“曾经,是您的叶子,为您的雄伟而战抖,缔造和守护您的荣光,然后急着为您殉情。结果最终,我只是您脚下泥土里的蝉。无数次转生,无数次蛰伏,为的只是目睹您的缤纷美丽,却一再错过樱花盛开的永远被留下的迷茫的蝉,只能在炎夏想象着您微笑的容颜而不甘鸣叫直至声嘶力竭的,痛苦的蝉。”

——每一次我都错过,神国的樱花开了一遭又一遭,我却总是错过您。今天,神赐予了我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机会。我看见了,再次看见了,您是这么美。仿佛一切都不曾变过,在身旁,在天之高阁,在灵魂深处,在历史的彼岸,您的呼唤永远有着悠远的回音。

——我是您的血与肉,是您的殉教者,追随您,见证您的生命,如同野草见证风的存在。

泉水依旧汩汩,岩石依旧沉默。

树的伤口仍是清楚地凸凹有致,从那上面长出的突兀的参天巨树撑不住一树轻盈的羽片,落樱穿过迅速枯萎的生命狂舞。男子仰望花雨深处朦胧的幻影,缓缓闭上眼睛。

“我爱您。”

——结局会是什么样的,我并不知道,永远有多远我也无法去计算。

衰败之秋残樱怒放,一时间传说纷纷。媒体报道说是因为气候的异常,那棵奇怪的树木本身也有待进一步研究。世人不再迷信神佛,一旦有什么首先求助于科学的分析。我只想苦笑,为什么在这片神的土地上再没有人会去探索神道的源流。失去了灵魂和心的历史,究竟会留下多少回忆,又会成就怎样的轮回?

……

飞雪中,仿佛可以窥到通往天国的门,如果那是您和我的天国,

——那样具象的,富有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的地方,还是不要期待比较好吧。

枯木。岩石未崩,泉水更流。

已经上路了吗?您和我的路,没有尽头的坎坷的路

——是为无间净土。

PR
【2011/05/27 02:55 】 | Mirage Of Blaze-同人-年轮 | 有り難いご意見(0) | トラックバック()
| ホーム |